第0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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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4章
張季燕這話一出，頓時就勾起了某些女郎的回憶，個個開口附和。
這個說：“對！可不是嗎！當時蘇二娘子可是明明白白說的，是絕對看不上沈將軍這個寒門出身的人。”
那個說：“對啊！可是你看，她說話算話麽？還不是轉臉就忘得一幹二凈，整日裏粘著沈將軍！”
張季燕聽著眾人議論紛紛，不由心下爽快，她自己當初也是看上了沈將軍的。
可一來，有王文茹在前，蘇姚在後，說什麽她也是不敢和他們兩個名門女郎相爭的。
是以，當初她就打算著挑起蘇姚和王文茹之間關系更加惡劣化，然後讓自己從中得利。
可惜，不論是蘇姚還是王文茹，都不是省油的燈，自然將她這點小心思看的清清楚楚。
加上後來那些事情，她早就已經不敢生出什麽針對蘇姚的事情了。
可這次卻是不一樣，王文茹自從上次親眼看見沈將軍送蘇姚送的鳥兒表明心意後，回去氣了整整三日。
不過，哪怕她氣的再是厲害，卻也不能明著做什麽。
因為，她不管怎麽說，還是這盛京名門女郎的表率，第一才女，她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自己的風光。
她自己不能做什麽，卻不代表她不能找別人做什麽，這個時候，早就已經名聲盡壞的張季燕，則成了她手裏最合適的利刃。
當夜晚上，她便叫了張季燕入王府，準備商量著怎麽對付蘇姚。
張季燕一開始還有些害怕，可隨後便知曉了，蘇家一系這次在某個巨大利益上占了天大的好處，已經漸漸地偏離世家了。
因此，王家一系聯合其他沒有得利的世家，正準備暗暗對付蘇家。
如此一來，頓時給了張季燕極大信心，加上有王文茹在背後撐腰，她行事便更大膽了些。
當天便派人四處去傳播蘇姚與沈安哲的事情，緊接著便又傳播蘇姚當日花宴所說的一些話。
一來二去，穿的越來越不像是個樣子，張季燕為此暗中得意不已。
她就不信，蘇姚這些事情傳到沈將軍耳朵裏後，沈將軍還真會待她如初？
此刻聽聞眾人議論著，她便假意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那有什麽辦法呢？誰叫人家家世好，人家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就是了！反正說出去的話又不要錢，到時候隨便否認就成了。”
立刻就有人氣憤：“可當時那麽多女郎都在那裏聽著呢？難不成她蘇二娘子家世再大，還能顛倒黑白不成？怎麽能這樣呢，沈將軍豈不是被她虛偽的給騙了？”
“人家家世好，是蘇家的掌上明珠，自然是想說什麽是什麽了。”張季燕看似無奈的笑了笑，卻反而更引起其他人反感。
王文茹這時輕輕呷了口茶，道：“行了，少說兩句吧。”
視線不由看去前面，眾人紛紛看過去，方才還議論紛紛的聲音頓時一靜，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眼似的。
只見在大門處，剛剛還在他們口中被熱切討論的主角此刻正站在那裏，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們。
蘇姚見眾人不說話了，不由邁步超前，笑道：“方才不是還說的挺熱鬧的嗎？怎的不說了？繼續說啊，我聽得正精彩呢。”
議論人總是不好的，尤其是背後議論時被當事者抓個正著。
方才個個義憤填膺的女郎，此刻站在蘇姚面前，個個漲紅了臉，羞的說不出話來。
還有女郎想辯解：“蘇二娘子，你誤會了，我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“不是那個意思？那是哪個意思？”蘇姚緊盯著開口的人：“你們倒是給我說個清楚？”
沒有人開口，蘇姚不由頷首：“都不說是吧？那好……”
她看向了張季燕，瞇了瞇眼：“他們不說，那你來說吧，我看你說的挺帶勁兒的，想來有許多不認同的想法。”
張季燕看見蘇姚那笑吟吟的模樣，卻是想起之前被她橫眉怒目和斥責的畫面，頓時有些心虛的後腿了幾步。
可想到什麽，不由看了看王文茹，見王文茹掃了自己一眼，她頓時定下心來。
是啊，自己怕什麽呢？如今可是王大娘子指使我做的，便是她蘇姚想做什麽，也有王大娘子頂著。
再說了，這可是在公主府，她蘇姚再厲害，也得顧忌著點！
想到此，她不由安心下來，頓時鼓足勇氣，道：“說就說，蘇二娘子，正好你今天也來了，那你自己說說，難道那日花宴上，你不是親口所言，說自己看不上沈將軍，甚至永遠也不會嫁給他嗎？這些總不是我們編造的吧？可如今呢，你卻和沈將軍如此要好，還、還……總之，你這就是不對，你是欺騙了沈將軍對你的感情。要是沈將軍知道你當日如此議論他，定然也是要對你有異議的。”
“說完了？”蘇姚一直聽著她說，隨即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：“說的不錯！你倒也會抓重點，不過，你卻偏偏記得不牢靠。我本是不欲理睬的，可有些事情，總該做個了結才是。”
“首先，我從來沒有說我看不上沈將軍！你當真記得我當日的話？我當時所言的內容是‘不過一寒門子弟，還是粗鄙武人，即便真有幾分姿容，可去了戰場，且先不論風吹日曬，便是戰場的焦灼熬狀，也夠人難以吃消。到了那時，再威武，再霸氣，想也不過爾爾。
再說才學，就算他有幾分聰穎，可以他出身，也難具大才。他是沒在我跟前，若真在，那我也不介意與他討教一番，許能讓他認清士族與寒門間的底蘊與差距究在何處。沒得平白吹捧了聲名，卻無有匹配的實力，再讓人傳去聽了笑話。說到底，如今也算天子近前的人，這將軍，也該註意風大折木的道理才是。’”
她說完，定定看著眾人：“再說另一個，我永遠不嫁沈將軍的話。這又從何而來？我當時的原話，乃是‘那你們可放了心，我雖本無意，可既話說到此了，那便言明了。且不說他人真假如何，那與我何幹？即便這世上郎君都死絕只剩了他一人，若與他不合，那我便是做了女冠孤獨終老，那又何妨？’”
她步步逼近，張季燕臉上的血色則漸漸地消退幹凈：“張大娘子，你說說，我這話，究竟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言那個意思？”
實則她這話，其實很公正，一個論沈安哲的出身，討論他的環境，再個是當時沈安哲聲名太盛，的確有些樹大招風的意思，因此也只是有些不認同這些言論罷了。
可若說她親口說出自己瞧不上沈安哲，那可就是誅心之言了。
二個，說的不嫁沈安哲，這更是無稽之談了。
別說當時她的話因著被激，所以帶了些怒意，可話中的意思，也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。
若與他不合，那寧願做女冠，也不願嫁給他，可不是張季燕他們口中的永遠不會嫁給沈安哲……
眼看著蘇姚氣勢太盛，張季燕被逼的退無可退，狼狽不已，一直冷眼旁觀的王文茹不由暗暗罵了句‘廢物’。
她的本意，是想要掀起流言，讓沈安哲知道這事後，與蘇姚生出間隙，然後不會因此結合。
屆時，他蘇家自然也不可能聯合寒門，即便是倒向皇家，也沒有可靠的盟友，這樣的情況下，蘇家做出選擇的時候，就要謹慎許多了。
可如今看來，這招並不怎麽奏效，還才剛剛在初期就被蘇姚直面撕開……
而這時，她突然眼睛微微一頓，立刻柔聲開口道：“行了，蘇二娘子，不過就是些以訛傳訛罷了，何必動了怒氣，如此咄咄逼人呢？”
蘇姚聞言，不由好笑：“王大娘子，你覺得我是在咄咄逼人？不，我這不是咄咄逼人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！今天我就在這裏把話說清楚了，日後不管是誰，再要做那些以訛傳訛的事情，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突然，有人驚呼一聲：“沈將軍來了！”
眾人紛紛驚訝的看過去，不由躁動了起來。
蘇姚面色微僵，下意識轉頭看去，果然便見沈安哲正安安靜靜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，眸色深深，臉色平靜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他來了多久了？自己剛剛的那些話，他是否都聽見了？
蘇姚一時間，心亂如麻，雖然她說的信誓旦旦，自己並不在乎那些流言，可若是沈安哲聽見想多了怎麽辦？
王文茹見狀，唇角若有似無的劃過絲陰沈笑意，忙道：“早前便聽聞沈將軍會來參加公主生辰宴，還當是傳聞，沒想到，竟是真的。”
又道：“剛剛的話，不過都是我們小姐妹的一些玩笑話，蘇二娘子也解釋清楚了，沈將軍別見怪才是。”
蘇姚聞聽，不由有些咬牙切齒的，王文茹這是拿準了自己不會在沈安哲面前狡辯，否則豈不是說自己心裏有鬼了？
一時間，她也有些拿不準對方的心思了，想著，眼睛裏就含上了盈盈水霧看過去，略有些委屈的開了口：“禮哥哥，你什麽時候到的，怎麽也不給我說一聲。”
沈安哲聞言，這才看向他，慢慢的走了過來。
等走到蘇姚跟前，才微微一笑，頓時，這院子裏便仿若露了春色。
他看了眾人一眼，然後眼神溫柔的看向蘇姚，擡手輕輕的替她將垂落在耳畔的青絲放在耳後，低沈的聲音緩緩道：“不管怎麽樣，我都相信你。”
此言落下，其他女郎紛紛覺得又羞又惱，尤其王文茹與張季燕二人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。
蘇姚卻只覺鼻頭微酸，吸了吸鼻子揚起小臉兒緊盯著他：“你說真的？不管我曾經說過什麽，做過什麽，你都相信我？”
沈安哲頷首：“我看見的，是現在的你，現在的你在我眼中，就是最好的，不論你曾經做過什麽說過什麽，那又如何？只要是你，我相信。”
某些人以為，用一些流言蜚語就可以打擊到自己對晃晃的真心，卻根本不清楚，早在前世，他就已經經歷過她所有的囂張跋扈，刁蠻任性。
也感受過她的溫柔體貼，柔情蜜意，她的好，她的壞，她的一切的一切，他早已感受過，且從開始到現在，對她的感覺，一直未曾變過。
每一天，對她的感覺，只有深切的思念與厚重，卻從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減少或改變。
想到此，他不由輕笑。
剛重生的時候，他只知曉自己是喜歡她的，可如今看來，他對晃晃的感覺，早已不僅僅只是喜歡。
他早已經深深的沈溺進了她的一切，愛上她的一切！
沈安哲的話，令人動容不已，蘇姚視線漸漸地模糊，哪怕她並不害怕沈安哲真的想多，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，毫無條件的信任自己，那感覺，真好！
慶玉在旁邊看的羨慕不已，咳嗽了一聲，將蘇姚拉回神來。
蘇姚扭捏的笑了笑，看了眼沈安哲：“禮哥哥你來的正好，有些話，我想和你說。”
沈安哲微微思及，便大概知曉她所言是什麽，也點了點頭：“正好，我今日此來，也是要與你說一些事情。”
蘇姚聽聞，不由想起之前的事情，心跳如鼓。
往日對著沈安哲，她落落大方，談笑嬉戲，一切自如。
可今日，卻連直視他眼睛的勇氣好似都沒有，只要想到他在自己面前，就不由的面紅耳赤。
看了看其他在旁邊的女郎，見他們臉上時不時閃過的絲絲嫉妒羨慕，她又只覺心情大好。
她微微轉眼，立刻便道：“那好，我們走吧，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！”
沈安哲輕輕一笑，寵溺道：“好，都依你。”
蘇姚臉微紅，趕緊叫慶玉帶著她二人離開此處，見好友如此，慶玉也興奮的很，連連稱好。
幾人快步離去，留下原地滿臉陰沈的王文茹與張季燕等人，其他女郎不由面面相覷。
“看沈將軍這模樣，他不會是真喜歡蘇二娘子了吧？都這樣了還相信她？會不會是蘇二娘子給他下了什麽迷藥不成？！”
不提這些女郎如何嫉妒，蘇姚與沈安哲此刻已被慶玉帶到一個安靜的花園，兩人坐下後，卻是好半響沒有開口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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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說：“對！可不是嗎！當時蘇二娘子可是明明白白說的，是絕對看不上沈將軍這個寒門出身的人。”
那個說：“對啊！可是你看，她說話算話麽？還不是轉臉就忘得一幹二凈，整日裏粘著沈將軍！”
張季燕聽著眾人議論紛紛，不由心下爽快，她自己當初也是看上了沈將軍的。
可一來，有王文茹在前，蘇姚在後，說什麽她也是不敢和他們兩個名門女郎相爭的。
是以，當初她就打算著挑起蘇姚和王文茹之間關系更加惡劣化，然後讓自己從中得利。
可惜，不論是蘇姚還是王文茹，都不是省油的燈，自然將她這點小心思看的清清楚楚。
加上後來那些事情，她早就已經不敢生出什麽針對蘇姚的事情了。
可這次卻是不一樣，王文茹自從上次親眼看見沈將軍送蘇姚送的鳥兒表明心意後，回去氣了整整三日。
不過，哪怕她氣的再是厲害，卻也不能明著做什麽。
因為，她不管怎麽說，還是這盛京名門女郎的表率，第一才女，她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自己的風光。
她自己不能做什麽，卻不代表她不能找別人做什麽，這個時候，早就已經名聲盡壞的張季燕，則成了她手裏最合適的利刃。
當夜晚上，她便叫了張季燕入王府，準備商量著怎麽對付蘇姚。
張季燕一開始還有些害怕，可隨後便知曉了，蘇家一系這次在某個巨大利益上占了天大的好處，已經漸漸地偏離世家了。
因此，王家一系聯合其他沒有得利的世家，正準備暗暗對付蘇家。
如此一來，頓時給了張季燕極大信心，加上有王文茹在背後撐腰，她行事便更大膽了些。
當天便派人四處去傳播蘇姚與沈安哲的事情，緊接著便又傳播蘇姚當日花宴所說的一些話。
一來二去，穿的越來越不像是個樣子，張季燕為此暗中得意不已。
她就不信，蘇姚這些事情傳到沈將軍耳朵裏後，沈將軍還真會待她如初？
此刻聽聞眾人議論著，她便假意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那有什麽辦法呢？誰叫人家家世好，人家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就是了！反正說出去的話又不要錢，到時候隨便否認就成了。”
立刻就有人氣憤：“可當時那麽多女郎都在那裏聽著呢？難不成她蘇二娘子家世再大，還能顛倒黑白不成？怎麽能這樣呢，沈將軍豈不是被她虛偽的給騙了？”
“人家家世好，是蘇家的掌上明珠，自然是想說什麽是什麽了。”張季燕看似無奈的笑了笑，卻反而更引起其他人反感。
王文茹這時輕輕呷了口茶，道：“行了，少說兩句吧。”
視線不由看去前面，眾人紛紛看過去，方才還議論紛紛的聲音頓時一靜，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眼似的。
只見在大門處，剛剛還在他們口中被熱切討論的主角此刻正站在那裏，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們。
蘇姚見眾人不說話了，不由邁步超前，笑道：“方才不是還說的挺熱鬧的嗎？怎的不說了？繼續說啊，我聽得正精彩呢。”
議論人總是不好的，尤其是背後議論時被當事者抓個正著。
方才個個義憤填膺的女郎，此刻站在蘇姚面前，個個漲紅了臉，羞的說不出話來。
還有女郎想辯解：“蘇二娘子，你誤會了，我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“不是那個意思？那是哪個意思？”蘇姚緊盯著開口的人：“你們倒是給我說個清楚？”
沒有人開口，蘇姚不由頷首：“都不說是吧？那好……”
她看向了張季燕，瞇了瞇眼：“他們不說，那你來說吧，我看你說的挺帶勁兒的，想來有許多不認同的想法。”
張季燕看見蘇姚那笑吟吟的模樣，卻是想起之前被她橫眉怒目和斥責的畫面，頓時有些心虛的後腿了幾步。
可想到什麽，不由看了看王文茹，見王文茹掃了自己一眼，她頓時定下心來。
是啊，自己怕什麽呢？如今可是王大娘子指使我做的，便是她蘇姚想做什麽，也有王大娘子頂著。
再說了，這可是在公主府，她蘇姚再厲害，也得顧忌著點！
想到此，她不由安心下來，頓時鼓足勇氣，道：“說就說，蘇二娘子，正好你今天也來了，那你自己說說，難道那日花宴上，你不是親口所言，說自己看不上沈將軍，甚至永遠也不會嫁給他嗎？這些總不是我們編造的吧？可如今呢，你卻和沈將軍如此要好，還、還……總之，你這就是不對，你是欺騙了沈將軍對你的感情。要是沈將軍知道你當日如此議論他，定然也是要對你有異議的。”
“說完了？”蘇姚一直聽著她說，隨即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：“說的不錯！你倒也會抓重點，不過，你卻偏偏記得不牢靠。我本是不欲理睬的，可有些事情，總該做個了結才是。”
“首先，我從來沒有說我看不上沈將軍！你當真記得我當日的話？我當時所言的內容是‘不過一寒門子弟，還是粗鄙武人，即便真有幾分姿容，可去了戰場，且先不論風吹日曬，便是戰場的焦灼熬狀，也夠人難以吃消。到了那時，再威武，再霸氣，想也不過爾爾。
再說才學，就算他有幾分聰穎，可以他出身，也難具大才。他是沒在我跟前，若真在，那我也不介意與他討教一番，許能讓他認清士族與寒門間的底蘊與差距究在何處。沒得平白吹捧了聲名，卻無有匹配的實力，再讓人傳去聽了笑話。說到底，如今也算天子近前的人，這將軍，也該註意風大折木的道理才是。’”
她說完，定定看著眾人：“再說另一個，我永遠不嫁沈將軍的話。這又從何而來？我當時的原話，乃是‘那你們可放了心，我雖本無意，可既話說到此了，那便言明了。且不說他人真假如何，那與我何幹？即便這世上郎君都死絕只剩了他一人，若與他不合，那我便是做了女冠孤獨終老，那又何妨？’”
她步步逼近，張季燕臉上的血色則漸漸地消退幹凈：“張大娘子，你說說，我這話，究竟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言那個意思？”
實則她這話，其實很公正，一個論沈安哲的出身，討論他的環境，再個是當時沈安哲聲名太盛，的確有些樹大招風的意思，因此也只是有些不認同這些言論罷了。
可若說她親口說出自己瞧不上沈安哲，那可就是誅心之言了。
二個，說的不嫁沈安哲，這更是無稽之談了。
別說當時她的話因著被激，所以帶了些怒意，可話中的意思，也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。
若與他不合，那寧願做女冠，也不願嫁給他，可不是張季燕他們口中的永遠不會嫁給沈安哲……
眼看著蘇姚氣勢太盛，張季燕被逼的退無可退，狼狽不已，一直冷眼旁觀的王文茹不由暗暗罵了句‘廢物’。
她的本意，是想要掀起流言，讓沈安哲知道這事後，與蘇姚生出間隙，然後不會因此結合。
屆時，他蘇家自然也不可能聯合寒門，即便是倒向皇家，也沒有可靠的盟友，這樣的情況下，蘇家做出選擇的時候，就要謹慎許多了。
可如今看來，這招並不怎麽奏效，還才剛剛在初期就被蘇姚直面撕開……
而這時，她突然眼睛微微一頓，立刻柔聲開口道：“行了，蘇二娘子，不過就是些以訛傳訛罷了，何必動了怒氣，如此咄咄逼人呢？”
蘇姚聞言，不由好笑：“王大娘子，你覺得我是在咄咄逼人？不，我這不是咄咄逼人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！今天我就在這裏把話說清楚了，日後不管是誰，再要做那些以訛傳訛的事情，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突然，有人驚呼一聲：“沈將軍來了！”
眾人紛紛驚訝的看過去，不由躁動了起來。
蘇姚面色微僵，下意識轉頭看去，果然便見沈安哲正安安靜靜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，眸色深深，臉色平靜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他來了多久了？自己剛剛的那些話，他是否都聽見了？
蘇姚一時間，心亂如麻，雖然她說的信誓旦旦，自己並不在乎那些流言，可若是沈安哲聽見想多了怎麽辦？
王文茹見狀，唇角若有似無的劃過絲陰沈笑意，忙道：“早前便聽聞沈將軍會來參加公主生辰宴，還當是傳聞，沒想到，竟是真的。”
又道：“剛剛的話，不過都是我們小姐妹的一些玩笑話，蘇二娘子也解釋清楚了，沈將軍別見怪才是。”
蘇姚聞聽，不由有些咬牙切齒的，王文茹這是拿準了自己不會在沈安哲面前狡辯，否則豈不是說自己心裏有鬼了？
一時間，她也有些拿不準對方的心思了，想著，眼睛裏就含上了盈盈水霧看過去，略有些委屈的開了口：“禮哥哥，你什麽時候到的，怎麽也不給我說一聲。”
沈安哲聞言，這才看向他，慢慢的走了過來。
等走到蘇姚跟前，才微微一笑，頓時，這院子裏便仿若露了春色。
他看了眾人一眼，然後眼神溫柔的看向蘇姚，擡手輕輕的替她將垂落在耳畔的青絲放在耳後，低沈的聲音緩緩道：“不管怎麽樣，我都相信你。”
此言落下，其他女郎紛紛覺得又羞又惱，尤其王文茹與張季燕二人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。
蘇姚卻只覺鼻頭微酸，吸了吸鼻子揚起小臉兒緊盯著他：“你說真的？不管我曾經說過什麽，做過什麽，你都相信我？”
沈安哲頷首：“我看見的，是現在的你，現在的你在我眼中，就是最好的，不論你曾經做過什麽說過什麽，那又如何？只要是你，我相信。”
某些人以為，用一些流言蜚語就可以打擊到自己對晃晃的真心，卻根本不清楚，早在前世，他就已經經歷過她所有的囂張跋扈，刁蠻任性。
也感受過她的溫柔體貼，柔情蜜意，她的好，她的壞，她的一切的一切，他早已感受過，且從開始到現在，對她的感覺，一直未曾變過。
每一天，對她的感覺，只有深切的思念與厚重，卻從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減少或改變。
想到此，他不由輕笑。
剛重生的時候，他只知曉自己是喜歡她的，可如今看來，他對晃晃的感覺，早已不僅僅只是喜歡。
他早已經深深的沈溺進了她的一切，愛上她的一切！
沈安哲的話，令人動容不已，蘇姚視線漸漸地模糊，哪怕她並不害怕沈安哲真的想多，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，毫無條件的信任自己，那感覺，真好！
慶玉在旁邊看的羨慕不已，咳嗽了一聲，將蘇姚拉回神來。
蘇姚扭捏的笑了笑，看了眼沈安哲：“禮哥哥你來的正好，有些話，我想和你說。”
沈安哲微微思及，便大概知曉她所言是什麽，也點了點頭：“正好，我今日此來，也是要與你說一些事情。”
蘇姚聽聞，不由想起之前的事情，心跳如鼓。
往日對著沈安哲，她落落大方，談笑嬉戲，一切自如。
可今日，卻連直視他眼睛的勇氣好似都沒有，只要想到他在自己面前，就不由的面紅耳赤。
看了看其他在旁邊的女郎，見他們臉上時不時閃過的絲絲嫉妒羨慕，她又只覺心情大好。
她微微轉眼，立刻便道：“那好，我們走吧，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！”
沈安哲輕輕一笑，寵溺道：“好，都依你。”
蘇姚臉微紅，趕緊叫慶玉帶著她二人離開此處，見好友如此，慶玉也興奮的很，連連稱好。
幾人快步離去，留下原地滿臉陰沈的王文茹與張季燕等人，其他女郎不由面面相覷。
“看沈將軍這模樣，他不會是真喜歡蘇二娘子了吧？都這樣了還相信她？會不會是蘇二娘子給他下了什麽迷藥不成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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